无良

Pain is just bread, in Fren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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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销】不要相信他/她 (上)

-玻璃渣避雷

-现实向不上升真人

-OOC严重避雷





RULE #1, DON’T TRUST ANYBODY.

 
 
 
 
 

不要相信他

我从噩梦中醒来,身边有人轻轻握了握我汗湿了的手。

“怎么了?”

是肖战惯常低沉温和的声音。

“没什么。”我勉力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用化妆品掩饰的憔悴面庞已经条件反射般勾起一抹标准的微笑,“做了个不好的梦。”

“梦见什么了?”肖战笑着,一边伸手把我往他的怀里捞了捞。

我穿着一袭刺绣繁琐、精美绝伦的礼服走在街上,裙摆拖得长长的,很漂亮。但是大街上的人都用冷漠嫌恶的阳光看着我,好像在看怪物,又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然后我觉得腿上痒痒的,于是掀开礼服去看,发现裙底是密密麻麻的跳蚤。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这话是张爱玲说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不喜欢这句话,更不喜欢这个梦。

肖战见我不说话,也没有接茬。昨天我们在虹桥机场附近吃晚饭的时候他就说了,今天排了很满的行程,这个早晨是他这个月最后难得的空闲了。

我很懂事地早早给他准备好了今天的行李,虽然衣物是他的造型团队准备,生活用品是他的生活助理准备,但是我好歹也给他准备了一个小箱子,里面装了无脸男暖手宝,小黄鸭的雨伞和很多个樱桃小丸子的发圈。这些都是他最不喜欢,但是必须随时拿出来秀一秀恩爱的小物品。

“你下次能不能买点成熟一点的。”他跟我说,“情侣款的东西不仅只局限于卡通,我们也已经过去那个年龄了。”

我听他用那把莫名像小提琴低音和弦的声音说话,就有点走神。

想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声,“好。”

今年我36岁了,不应该再喜欢无脸男、小黄鸭、皮卡丘和樱桃小丸子了。

 

不要相信她

距离我上次见她已经过去了两周。她似乎又瘦了一点,胳膊肘位置的瘀青已经好了不少,但是手腕处又多了一个。我想起上个月才让助理去家里每个有尖角的地方贴了缓冲泡沫,上次回来她又把泡沫一个一个地拆掉了。

她的头发也有点毛毛躁躁的,害得我整顿晚饭都在走神。她问起我下个月的行程的时候,我的语气有点不好。

“我不想再谈工作的事。”我说,“你跟我讲讲你最近都在干什么吧。”

她愣住了,求助似的看向我的助理。

我的助理其实是一份工钱两份工,除了安排我的工作,他还要安排热巴的生活。

“最近是周一三五有花艺课,二四是瑜伽课,心理医生是定在每周四的下午,周末两天空出来让coco姐带热巴去踏青。本来想去游湖,但是上周末天气太好人太多,就改成了古城。”

我突然想起上次见她时,她问我能不能一起去西湖玩一玩。那时候答应了下来,但是居然就一直忙到现在。心里面有点酸酸的,很难受。

但是我一想到她上次回乌鲁木齐老家,再回S市后一声不吭的样子,心里面还是窝着火。

没有礼物,也没有想念。就好像婚姻真的是座坟墓一样,把她活活吃掉了。

“听coco姐说,古城玩的还挺多的......”

“有买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吗?”我打断助理,看向热巴。

她正在默默地扶着吸管喝奶茶,手指甲上面有好看的兔子图案,我心里叹气,她还是那么喜欢这些简单的童真的东西。

这家店做的是江南的景色,灯光透过断断续续的梅影打在她的脸上忽暗忽明,让我一时忘记了语言。

“没有哦。”她还是那般抗拒与我交谈,像一只纸青蛙一样,我戳一下她才肯跳一下。

但是这样也足够了。

我抬手喂了她一口草莓奶油蛋糕,她乖乖地舔了舔嘴角。

如果说心没有被一种又酸又甜的情感充满的话,那肯定是假的。

 

不要相信他

肖战给自己放了一个七天的长假。

说实话,我以前工作忙的时候觉得放假真的很浪费钱。可能是因为我心窄,虽然说那些钱最后也没有多少能到我的手里,我还是觉得浪费。

但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敢跟肖战说的。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

但是从这个长假的第一天开始,我的生活就变得不太平起来。

一起相安无事地在家里呆了大半天,肖战突然提出要和我出去散步消食。

我其实不太明白这个人,他为了保持身材晚饭只是简单的沙拉,家里的跑步机也放在那里,有什么好散步消食的?

但是感情里面,双方总能分得出个强弱。更何况现在这个家,貌美如花是他,挣钱养家也是他。我只是一个小米虫而已,没得什么反抗的空间。

被他微凉的手指戴上口罩和帽子,恍惚间我又变成了迪丽热巴。

我很厌恶这种感觉,但还是任由他拉着我的手出了门。

小区里的绿化就很好,有假山,有人工湖,有花圃。花圃边蹲着一个小男孩儿,哭得很凶。我最受不了小孩子哭,就上前去安慰他。

“哎哟,小朋友,大晚上在这里哭什么呀?不回家爸爸妈妈不会担心你吗?”

“我爸爸,把我关在外面了......”

我听了心里一震,怎么还有大人把小孩子关在外面的。大晚上的不害怕小孩子走丢吗?

我又问,“和家里闹矛盾了?”

“爸爸,爸爸把我的月饼丢了。”

“月饼是我喜欢的老师给我的奖励,但是爸爸说月饼有防腐剂不能吃,就给我丢了。”

我听着小男孩儿哭成这样,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在兜里摸来摸去,总算摸到一块糖,连忙递给他,“你别哭了,你爸爸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我带你去找你爸爸,帮你跟你爸爸说清楚好不好?”

还没来得及递出去,就被肖战挡了回来。他只是淡淡地跟小男孩儿说,“别哭了,再哭就不像个男子汉了。”

我心说这年头性别歧视不能从娃娃开始,正要反驳几句,就听见小区的物管匆匆赶过来打招呼的声音。

“我们这边已经联系上孩子的家长了,马上就把孩子给送过去,谢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小男孩儿紧紧拽着我的衣角不肯松手,我心里面也有点气愤,但是肖战一把就把小男孩儿抱了起来,对物管说:“你陪我爱人在这里等一等,我去把小孩儿送回去。房号是什么?”

物管忙笑着跟肖战报了单元楼和房号,那小男孩儿被肖战这么一抱也安静了不少,也不知道他哄孩子的诀窍是什么。

我一边原地踱步一边等他,还没有走完一百步,他很快就回来了。

“解决了。”他牵住我的手,自然而然又猝不及防地从我手中夺走了那块糖,“多大了,还吃糖。”

我没话说,但心里不太高兴,回到家里的时候还莫名其妙发起烧来。

发烧的时候我胆子很大,我同肖战说,“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但是一边这么说,我一边又很享受他的怀抱。他的怀抱就像世界上最诱人的糖果,我那怕吃到满嘴蛀牙都心甘情愿。

 

不要相信她

她真的是满口谎话。

明明不想吃沙拉,想吃炒米粉,却对我的晚饭方案毫无异议。

明明不想出去散步,却还是很配合地出了门。

明明手里拿着的那颗糖,是心理医生开的药,却还能无知无觉地在我面前演戏。

仿佛是故意要让我生气,不看到我恼羞成怒失控的样子她绝不罢休。

我偏偏不让她如意。

她越是消极抵抗,我便越是正向回应。她退一步,我就追两步,让她退无可退。

我抱起那个小男孩儿的时候,嘴上说着“男孩子不听话一直哭晚上会被幽灵抓走”之类的胡话,小男孩却逐渐安静下来。

他对我说,“那个阿姨眼睛那么好看,却看不见我,我觉得好可怜。”

我说,“那你还惹她哭。”

“阿姨没哭。”小男孩儿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他是那种很乖的小孩,同理心很强,跟某人一样。

我按响门铃,把他放下,然后给了他一百块钱。

“去把你爸最喜欢的酒给倒掉,这一百块钱是奖励。”

我觉得我也变了。

以前的我总是虚伪地为人处事。有的人想要踩我一脚,我转过身去却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甚至还能笑脸相迎。更多的人是想借我东风,我偏偏能顺势而为,牵线布局,让对方徒劳无功。

现在却被她激出了几分别人永远看不见的良善心性。

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我居然也能言行举止间像个天使。

相比从前,心软太过。

带她回家的时候,她已经状态有些不对。脸红红的,嘴角开裂。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我靠来。感受着她滚烫的体温,我居然能恶劣地想到“难得”两字——我这副越来越僵硬的肩膀,等着她来依靠我的肩膀,难得派上了用场。

还未等我把她整个儿给接住,她就对着我笑起来,眼神虽然失去焦距,但是我就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说,“肖战,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她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我却真真是兵败如山倒。

心性中顽劣的那部分被她的尖锐戳破,不可抑制地倾巢而出。

“我能装到你死。”我笑了,一字一句在她耳边说,“你死了我还会给你立碑。上面不写迪力木拉提的爱女, 也不写著名演员迪丽热巴,只写是肖战的亡妻。你说气人不气人?”

我早就明白,太美的梦留不住。我和她之间,注定是一场恶斗。她擅长短兵突击,我擅长远程消耗,不相上下,难分伯仲。

 
 
 

不要相信他

我很郁闷。

浑身发冷、头脑昏沉的情况下,还要任由肖战“宰割”。

等我稍微清醒一点,就听见他跟我的医生在电话里争吵,看到我半死不活的挣扎状态,还熟练地给我换了一张冰贴。紧接着把睡袋也找了出来,不顾我的反抗把我绑成了一个毛毛虫。

后半夜的时候我的嗓子疼的厉害,却又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能勉强地在睡袋里不安地蠕动,将将翻了个身,吸管就抵上我的唇角,就好像我肚子里有只蛔虫成了精。

后来他就睡不着了,一会儿拿着我的头发玩儿,一会儿数我的睫毛,还数出了声音。最后我感觉到冰凉的金属抵上我的指尖。

“婚戒,”他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在这么安静的夜晚里也显得模糊不清,“我终于找到了。”

我下意识地想缩回手,却被他牢牢拽住了,就跟他第一次跟我求婚的时候一样。

我和肖战是少年夫妻,也有情浓意浓、你侬我侬的时候。

比如两个人神经病一样为了等日本的那个匠人能教我们手工制作对戒等了大半年才举行仪式。

肖战的求婚戒指是他自己画图过去给珠宝商订做的,Tiffany最经典的六爪戒被他改造成了花里胡哨玫瑰花托承露珠的造型,设计师看了以后居然称赞不绝。

我倒是没想到他能一口气花掉那么多预算,所以拿着那枚闪瞎人眼的戒指仔细端详的场面一度十分精彩。他被我莫名其妙的一连串价格问题搞得心烦气躁,显然是对于我在表演上的不专业感到郁结。

我被肖战拽着手臂掐了一把以后倒是想起来要假装惊讶感动落泪,媒体跟我打了太久交道,一番察言观色和捕风捉影之后打出了“因百万婚戒落泪”这样的有趣标题。

其实那时候我比肖战还有钱,虽然说没有不动产,但是要包养肖战还是绰绰有余,只是低调惯了而已。

我在国外的闺蜜那时候嘴巴就很毒,说就算我戴了一个卫生间在手上,肖战白纸黑字的“合约婚姻”还是会让我反胃到把浴室马桶给吐满。

我那时候头昏脑热正是喜欢眼前的少年人胜过Chairman Mao的时候,既逃不出用男友花在自己身上的金钱来衡量爱意的思维模式,也逃不出肖战那又有星星又有大海的干净眼眸。

人间理想,我也难能免俗。

可惜那个百万求婚戒指只出场了一次就被我关在了保险柜里生小戒指,只随手戴一个素环来表明自己的感情状态。

肖战还不满意,觉得我既不能欣赏他的才华,也没能明白他的用心。所以我这么怕麻烦的人也耐下了性子陪他去叮叮当当敲了一天的榔头。

敲完了以后我的手腕疼的要命,肖战却开心得不行。拉着我往外走的时候一直把手放在帽檐,确保狗仔偷拍的时候那枚长得很像素环的素环可以入镜。

结果从订婚到结婚到蜜月,没有超过一年,那枚我敲了一天的素环就突兀地消失不见了。

我也很配合地偷偷把戒指藏到了鞋盒里,换回了看上去光滑精致太多的素环,并且在备忘录里写了这么一行话:

“你一天的敲敲打打可买不了一个卫生间,知足吧。”

我从得到那个翩翩少年的那一刻开始,哪怕只是象征性地得到了他的那一刻开始,就告诉自己,一定要知足。

 
 

不要相信她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她弹过钢琴了。

第一次听她弹钢琴是在和她拍戏的时候。

她在剧里是个舞蹈老师,少女时代本来又有天赋又勤奋刻苦的她可以像玫瑰一样绽放在舞台上,却遭到老师的侵犯,同学的霸凌,比赛的时候被对手陷害,落得一个因伤退役,回学校教书安稳度过余生的结局。

这不是一个很讨喜的角色,尤其在感情戏上让人感到拖沓。这个角色面对异性的追求,总是敏感多虑,望而却步,哪怕男主伸出手来,她也会在眼含喜悦的同时用最冷漠的语气拒绝。

其实很符合她本人的性格。

也让人忍不住揣测,她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能把心房关闭得如此严密,连一丝暧昧的春风都吹不进去。

不过我知道的,名利场也是修罗场。有时候不过是一个眼波,也有千万种不同的意思。更别提每个人在这样的丛林里勾心斗角,都熟练掌握了上一秒阿谀谄媚,下一秒便横眉冷对的绝佳变脸技巧。

在这种环境里,如果你把一个人上翘的嘴角解读成喜欢,把一个水光盈盈的动人眼波解读成爱慕,那么你就是食物链最底层的被捕食者。

但是我还是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

那天剧组租下了艺术学院的音乐厅,她不过是无聊透顶随手把玩起现场的钢琴。

Hotel California (《加州旅馆》).

惊艳的曲子很配她惊艳的外貌。现场的工作人员倒是一点也不奇怪,习以为常地任她胡闹。

只有我能听到,潮水一般涌出的琴声里,夹杂着我的心跳声。

震耳欲聋。

她闭着双眼,仿佛那双手不再属于她,而是属于琴键。但是我对此毫不关心,我只是看到那轻轻颤动的眼睫毛,宛如振翅欲飞的蝴蝶。

让人想拿一张网,将她当场捕获。

所以那天她皱着眉头看完了合同,拿起笔签下名字的时候,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订了一架斯坦威。

那架钢琴至今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安静蒙尘。

她对于钢琴说不上多么讨厌,但也并没有到喜爱的地步。

就好像她皱着眉头看完了合同,拿起笔签下名字的时候,对我流露出的那种感情:说不上多么喜爱,但也并不讨厌。

不过仅仅就是“并不讨厌”,也让我觉得很值得。

我从她的鞋盒里找出那枚戒指,轻轻给烧得有点糊涂的她戴上。

她给我打的那副素环,因为戴的太多磨损严重,以至于在某天清晨莫名其妙就断掉了。

我想戒指断了容易让人想东想西,正打算偷偷瞒几天再说,却发现她也丢了戒指。

丢在鞋盒里。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想起了加州旅馆的几句歌词。

There she stood in the doorway

I heard the mission bell

And I was thinking to myself

'This could be heaven or this could be Hell'

(她就静静站在门口/我却听见教堂钟声/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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